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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公安刑侦总队长撰文回忆戴厚英案中学老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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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女作家被杀!年8月25日傍晚,是我刑侦生涯中难忘的日子。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一天应该是星期日。晚上7时半许,我正在吃晚饭。刚端起饭碗,刑侦总队值班室向我报告,戴厚英被杀害在家中……戴厚英.著名作家,著有《人啊,人!》、《诗人之死》等作品。隐隐约约,我把她的名字和作品对上了号。怎么会是她?!我心中一悸,顿时感到事情的严重性。接到紧急电话后,我放下碗筷,第一反应就是向虹口公安分局刑侦支队了解案情的概况。无奈,虹口方面没有人接电话,大概都到现场去了。我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驱车直奔现场。现场在灵丘路某弄某号室。民警已封锁了弄口,周边道路也实行了交通管制。弄内某号门前,已拉出一圈约40平方米范围的在戒线,约有多名群众在警戒线外引颈张望。他们大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窃窃私语,互相询问:“啥事体?来了介许多警察。”戴厚英遇害现场上楼后,虹口区委领导,分局长张济祥、副分局长宋孝慈,刑侦支队*委施敏鹤已在室等候。少许,“”的几位破案及刑技专家亦都先后赶到现场。复旦大学的领导也闻讯而来。张济祥脸色严峻,看上去压力也非常大。现场所有的人都阴沉着脸,默默无语。现场保护得非常好。这要感谢宋孝慈,不愧为分管刑事侦查工作十多年的老同志。当时,有的领导想到现场看个究竟,被宋执意制止。宋始终坚持这样一条原则:“”的领导不来,谁也不许跨进现场一步,包括分局勘查技术人员。事实上,宋孝慈的这一措施为以后的破案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据宋介绍,案发过程是这样的:是日17时15分,戴厚英的六弟戴厚泉偕妻茅维琳到姐家来着女儿戴慧。敲了半天门,里面寂静异常,没有一丁点回音。夫妇俩觉得纳闷:下午3时多还和女儿通过电话,怎么转眼会没有人呢?一种不祥之兆笼罩着夫妇俩的心头。戴厚英生前曾关照过弟弟,若我不在的话,可去隔壁4楼邻居吴教授处取备用房门钥匙。夫妇俩按图索骥,取来钥匙,打开房门,大惊失色: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戴厚英仰面朝天倒在客厅的血泊中。茅尖叫着往后退了一大步,猛然间想起爱女戴慧,急伸头向北面小房间探望。只见戴慧浑身是血,侧卧在床与橱之间的地板上。戴厚泉夫妇悲怆之极,几乎昏了过去,周围的人即向“”报了警……门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撬痕。铁门敞开着,木门虚掩着。现场为三室一厅的套房,除了戴慧父母和吴教授进过现场外,没有其他人的足迹,勘查条件较好。戴厚英死不瞑目。她仰卧在客厅中央的血泊里,头、颈、背及手臂等处有50余处刀伤。其中颈部刀伤尤甚,有砍创及切割创20余处,脖子几乎断裂。看样子,凶手决心置她于死地,不留活口。戴厚英双手均有抵抗创伤,尤以右手为甚。伤痕累累的右手手指卷屈着,唯独食指伸直,像是在指什么。指斥凶手?还是指着凶手逃匿的方向?不得而知。戴厚英的尸体上盖着沙发座上用的竹席,她上身穿灰底白点短袖汗衫,下身着白底红绿相间花案睡裤,左脚穿一只白色坡跟皮鞋,而右脚的那只鞋却脱落在门口附近。尸体周边,散落着原本用红、蓝色马夹袋包装的饼干、水果之类的食品。客厅内的茶几被掀翻在地,茶几的玻璃板上遗留着一把带血的菜刀。据了解,菜刀是戴家厨房之物。给人的印象是,戴厚英从超市购物回家,刚踏进门坎就遭到凶手的砍杀,双方发生殊死的激烈搏斗。戴慧头朝西侧卧在客厅北间小屋的血泊里。一条白底蓝花的长裙盖在她的头部。致命的刀创深达颈椎,气管、食道、颈总动脉全被斩断。尸体旁倚着一根1.2米长的木棍。据了解是戴家打蜡地板刷的木柄,原来是放在门背后的。小屋的墙上门板及天花板上喷溅有大量的血迹、天花板上还有一道清晰的划痕,猜测是戴慧持木棍与凶徒搏斗时所致。柜上、地上有戴慧一络络长发。床上有戴慧的一副眼镜和一本翻开的书。现场翻动很大,未上锁的柜橱抽屉均被打开,书信、衣物等狼藉一地。此外,在书房的茶几上有一只带有喷溅血的小钱包已被打开,内空无一物。最值得我感兴趣的是客厅南边的餐桌上,东、西各放着一只茶杯,两边各置一把椅子。东边茶杯的外壁上有积灰,内里是白开水,好像是倒给“客人”喝的,但却纹丝未动。而西边茶杯的凉白开水已喝掉三分之一,从茶杯的款式判断应该是戴慧喝的。戴厚英客厅椅子座垫竹席上,有一明显的左手血掌纹,但很难分辨出纹线。客厅、书房和北间卧室先后采获大量同一类型的血鞋印。后来被鉴定为“力度牌”男式休闲皮鞋所留下的。南间戴厚英卧室中,存放衣服杂物的抽屉里.被翻得乌七八糟。技术人员发现混杂其间有一双沾有大量血迹的白色棉纶弹力袜。袜子又臭又脏,袜边沿机绣着一朵彩色小花伞。从穿着的脚型来看,应该是青年男子所用,判断为凶手作案后脱下的遗留物。经现场清点物品,初步发现戴慧脖颈上的一根镀金带挂件的项链,一只景泰兰手镯,一根银色手链,一只旧的“上海牌”机械女表,一台爱华牌收放两用的“随身听”以及以戴慧母亲“茅维琳”名义存人工商银行的0元人民币的定期存单(8月28日到期)等物遭劫。同时失踪的还有两名被害人的身份证及戴厚英一张美元的存折和一张元人民币的活期存折。第二路,组织警力对戴厚英家的左右邻居及附近弄堂两侧的群众中仔细查访,重点是确定发案时间,寻找这一时间段的目击者,从中找出凶手蛛丝马迹。在对现场及附近的户居民的逐一走访中,几乎所有的成年人没有一人目击到从戴家进出的可疑男子。倒是一名12岁的小男孩反映,当天下午4时多点,他在弄堂里滑旱冰;曾看见一个穿红色衬衫,头发微秃,有络腮胡子可疑男子“走进”戴家门洞。再细追问,男孩还反映,该男子身高1米70左右,年龄约在40岁上下……据周围邻居反映,当天下午3时半至4时间,曾听到男女争吵声,并先后两次听到女人叫喊声、惨叫声以及物品倒地的乒乓声响。第三路,重点了解被害人戴厚英、戴慧生平及两人的社会活动情况。通过对戴厚泉夫妇及戴生前好友、同事吴中杰教授等人的走访,我们了解到:戴厚英,58岁,安徽省颖上县人,是当时复旦大学分校、上海大学文学院中文系教授上海知名作家,长期从事文学创作。戴中学时代是在家乡颖上中学就读的。高中毕业后考人上海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年毕业后分配在上海文学研究所,从事文学理论研究。年,调人复旦大学中文系执教。“文革’中,她认识了比自己大15岁的著名诗人闻捷。闻当时正被隔离审查。戴对他由同情、理解直至相恋。“四人帮”之一的张春桥得知后,曾勒令两人断绝关系。诗人闻捷愤而自杀。戴厚英闻讯,悲痛欲绝,从此走上文学创作之路。年,戴的第一篇长篇小说《诗人之死》,就是她以自己与闻捷的经历所写的。此后,戴共著有7篇长篇小说,较为著名的有《人啊,人!》、《空中的足音》、《风水轮流》、《悬空的十字路口》等。她的最后一本长篇小说《脑裂》,在遇害前不久刚封笔。戴厚英的前夫张某在芜湖市抗震救灾办公室任职,20多年前离异。两人有一个共同的女儿戴醒,现年32岁。她与丈夫隋某在美国获博士学位后,留美生活工作至今。戴厚英出生于多子女家庭,共有兄弟姐妹7人,她排行老二。至被害前,她长期单身独居。戴的多部作品在国内外文坛有一定的影响,被誉称为江淮才女。她交往的层次较高,多为文学界的一些朋友,但也有家乡的老师、同学及其他的故交。被害人戴慧,19岁,系戴厚英六弟戴厚泉的女儿。据了解,戴厚泉任职颖上县南照镇副镇长,与当时上海赴当地插队落户的女知青茅维琳相识后恋爱结婚,生下独生女戴慧。初中毕业后,戴慧按知青子女回沪落实*策迁户于上海卢湾区瑞金二路某弄的外婆家。以后,考人上海商业职业技术学校读书,当年7月毕业。年5月起,戴厚泉与二姐戴厚英商量,将戴慧由外婆家搬人戴厚英家居住。一来戴慧有人照料,二则与独居的戴厚英作个伴。戴慧毕业后,一直待在姑妈家中等分配。据戴厚英的邻居和同事反映,戴厚英平素小心谨慎,对上门拜访的陌生人从不轻易开门接待。据戴慧的父母及学校师生介绍,戴慧为人正派,在校时学习努力,成绩优秀,担任班干部,同学、老师对他印象不错。戴慧生性活泼,与同学交往甚密。她接触的大多是原籍安徽中学或上海职校的同学,且相互帮助,常有男同学往来和电话联系。戴厚英对侄女管教甚严。据戴慧父母说,有一次,戴慧职校里的一名男生打电话给她,在聊侃中油嘴滑舌,被戴厚英听见后,当即令她挂断电话,并狠狠地训了她一顿,还严嘱,如有再犯,将她送到外婆家去,并将这件事告知了戴慧的父母。此后,成慧再也不敢轻易在家与男同学通电话了。时值“秋老虎”肆虐,气温仍高达34℃左右。现场的血腥气味已转为血液腐败,发出阵阵难闻恶臭。为了不影响勘查质量,现场是不允许打电扇的。虽然大家已经极度疲惫,但斗志丝毫未减。第二天,痕迹专家徐林生等人从戴厚英南边卧室衣橱板上和北间戴慧的眼睛玻璃片外侧取到数枚指纹,其中有一枚极有价值的左手拇指指纹。指纹与众不同:是罕见的双箕纹。现场封锁了十多天,就这样艰苦条件的现场勘查,技术人员轮番上阵,竟持续了8天8夜,是上海解放以来刑侦勘查史上少见的。当时,围绕戴厚英、戴慧被害案的性质问题,参战侦查人员各执己见,意见不一。到底是仇杀、情杀,还是财杀?都有一定的理由和根据。仇杀也有理由。戴厚英一身坎坷,“文革”中有曲折经历;文章笔锋犀利,疾恶如仇。有一年,安徽发大水。那年戴厚英在家乡呆了整整一个暑假期,并在那里募捐,并试图监督捐款都用在灾民身上。在海南,她看到那里的原始森林遭到破坏,回来以后就写文章大声呼吁。戴厚英的挚友吴教授说,她一谈到贪官和腐败,就显得气愤异常。戴厚英是否因为言谈或文章中触犯得罪了某个人而遭到报复杀害?持情杀意见者认为,会否是因为戴慧隐性恋爱,甚至连父母都不知的三角恋情而遭到灭顶之灾?财杀更有根据。客观上现场财杀迹象明显上升。但是,戴厚英并不富有,况且就现场劫走的那点可怜的财物而言,凶手为此而大开杀戒令人迷惑不解。真是一个深奥的谜团。然而,真正的凶杀动机只有一种可能。那么,这种可能只有客观事实来说话。事实又是怎样的呢?首先,专案组将视线集中在现场勘查和调查访问的结果上。作案时间,应该确定在8月25日下午3时30分至4时15分之间。理由有4条:一是,当日下午3时30分,戴慧的母亲茅维琳与戴慧通过电话,对戴慧说,晚上不到戴厚英家里来吃饭了。这一信息,说明凶案尚未发生。二是在3时45分至4时许这短短的15分钟内,邻居听到戴家传出两次女性的惨叫声及男女争吵声,说明了此间的案可能正在发生。三是戴厚英身边的一张超市购物电脑结帐单上显示的结帐时间为3时21分。经侦查人员前往该超市和模拟回家所耗费的时间,了解到电脑显示的时间比标准时间慢了9分钟;加上戴途中买菜和返家的路程时间,估计戴厚英到家的时间应该是3时45分左右。四是专案组人员在走访目击者中,一溜旱冰的小男孩反映,大概在4时10分左右,目击一名穿红衬衫中等个头、头顶微秃长着络腮胡的男子走出戴所住的某号门栋。如此,这名重大犯罪嫌疑人倘若真是凶手的话,那么,作案的结束时间应该是4时15分左右。作案人数,确定是一个人单独作案。理由确凿而简单。现场除了死者的鞋印外,其余都是同一男性留下的血鞋印。且从客厅桌上那倒满开水的茶杯和门锁完好无损的情况来看,显示了凶手系敲门人室,戴慧倒水相待,双方似有一个闲聊过程,表明凶手极可能是“两戴”熟悉的人。凶手对戴厚英下手之凶狠,也可说明这一点。从戴慧的尸体检验报告看来,她死前颈部曾受过明显的外力作用;伴有明显的窒息症象。由此判断,凶手入室后,开始假作斯文,连戴慧倒给他的白开水都不曾动过一口,茶杯未碰过一下。这一点,茶杯上未留一枚指纹及积满灰尘的杯盖上灰尘依旧便是明证。可以对这个案件作这样假设:这现场在案发前有过一段短暂的平静,这短暂的平静,也正是凶手思想正在激烈争斗之时。紧接着,凶手凶相毕露,对戴慧顿起歹意,实施暴力或侮辱,将她掐昏。然后,正在室内翻箱倒柜劫取财物之际,恰巧戴厚英从超市购物回来欲开锁进门。凶手听见开门声,即感丑态毕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到厨房就地取材,拿着菜刀和花露水瓶(现场门口遗有带血迹的花露水瓶一只),向戴猛砸乱砍,随后将两戴杀害后逃离现场。这是当时专案组对凶杀过程的一个简单判断、假设。假设源于现场获取的种种迹象和证据,来自于众位侦查高手的分析判断。凶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呢?凶手应该与戴厚英、戴慧均相识之人。门未撬,锁未损,敲门人室。戴慧倒水以礼相待且双方聊侃片刻,说明至少是戴慧认识的人。倒白开水而不泡茶,连茶杯盖的灰尘都不洗去,恰又说明了戴慧不过纯是出于礼节.与其关系不密,甚为一般的客人。根据走访,戴厚英的为人,平素绝不轻易在家接待客人,更不允许戴慧在家招待客人。同时,戴慧对陌生人也不会轻易开门。因此,是否可以这样推断,上门者应该是戴厚英、戴慧都认识的人,两者缺一不可。作案者是一名社会资历较浅,社会层次不高,作案经验欠缺,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且外地农村来沪的男青年可能性较大。对凶手如此细致刻划,我们有许多理由:——现场翻动很大,一片狼藉。凶手在现场乱翻乱找,甚至连一些不值钱的廉价物品都不肯放过。比如戴厚英右手腕上的一串佛珠,戴慧的旧机械手表、景泰兰手镯、一根镀*的项链等等。说明凶手劫财的目标并不明确。——凶手作案并不老练。戴厚英的卧室有一只写字台,中间抽屉仍然锁着。而凶手试图撬开它,却几次未能成功,若换上一个专业点的盗贼,此举岂不雕虫小技。此人可能没有犯罪前科。从戴隐英堆放衣服杂物的抽屉里发现一双带有血迹的棉纶袜来看,袜子又臭又脏,不像城里爱干净的人所穿。这种袜沿绣有小花伞图案袜子,中老年人是不大可能穿的。因此,判断凶手很可能是年龄在18岁至28岁之间的外地人。从现场获取的鞋印来看,凶手穿的应该是“力度”牌或“豪克”牌休闲皮鞋,这种鞋价格低廉,百十元人民币一双,档次不高。从鞋印的尺码来判断,此人的身高应该在1.70米左右。凶手连杀两人,体格应该很强壮。经过几天的细致分析,专案组的全体成员逐步达成共识:“8.25”案件的性质应定为:以谋财为主的特大上门抢劫杀人案。围绕这条主线,侦查思路须臾转化为侦查措施:一是查清戴厚英和戴慧所有社会关系中的可疑人员,重点放在“两戴”都相识的关系上。二是加强对现场所获取的物证的调查,以发现凶手的蛛丝马迹。其中,尤其对现场遗留的血袜和“力度”牌皮鞋查清产地,了解销售渠道。戴厚英是个知名作家,是文人,她在社会上、文学界有大量的笔友,在安徽有许多老师、同学、乡亲等故交,生前与他们保持通讯,仅各种信件就有近千封,足足能装满一麻袋。此外,戴还有记日记的习惯。戴厚英的书信和日记能告诉我们什么呢?我们能否从她的书信和日记中找到凶手的线索呢?这就是当时我们采取的第三条侦查措施。一条至关重要的措施!戴厚英遇害案件,是一桩“无头案”。虽然分析判断是熟识之人所为,可是浩瀚人海,何处去寻觅这样的“熟人”呢?但是,这根“针”必须捞。围绕两名死者的社会关系,我和济祥、宪明、王*、孝慈等人,决定兵发四路,展开严密的排查工作。第一路上安徽颖上县戴厚英的家乡调查。案发后的第二天,刑侦总队一支队领导刘道铭、陈申东和虹口刑侦支队领导杨阳及技术人员共计11人组成小分队驱车迅速前往安徽,在被害人家乡展开全面排摸。在当地公安机关的协助下,小分队冒着暑热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穿街走巷,足迹遍布颖上县南照镇23个村、4个居委会及戴慧就读的小学、中学,对1万余人进行了调查访问。其中,对排出的余名在沪打工、经商人员作了逐一审查,均被排除作案嫌疑。同时,小分队又对颖上县及阜阳地区数百家商店进行查访,未发现与案发现场获取的相同类型的袜子和皮鞋。第二路在案发周围地区进行摸底调查。范围确定在凉城地区,重点是对现场邻近的余户居民逐家走访,先后对名人员进行了甄别,逐一排除嫌疑。对现场周围能够提供涉案有关情况的居民,专案组人员反复上门查访,核实情况。对凉城地区打工经商或闲居的余名外来人员进行了认真调查,未发现可疑人员。第三路将戴慧活动的圈子作为调查重点。侦查员走访了戴慧生前就读的上海商业职业学校,对她同班的40多名学生、青年教师,包括同校中有劣迹的学生、居住在虹口区的校友及戴慧实习的商场期间先后接触的人进行访问调查,均告未果。对戴慧曾经住过的外婆家及所有的亲朋好友中普遍展开访问,未获取有价值的破案线索。第四路是对戴厚英所在单位进行调查。对戴厚英执教中文系18年以来的历届学生、同事77余人排除了嫌疑。对其他54名外省市籍学生,通过电函紧急求助15个省市的公安厅、局协查,并派员赴山东、江西、江苏等地进一步开展外调内查。同时,专案组侦查员对戴厚英千余封信件的发信人或者关系人,以及通讯录、名片等进行整理,发现她的各种社会关系共计达余人。按照普遍访问和重点审查的原则,层层“剥离”。专案组还颇费精力和曲折,查清了“力度”牌皮鞋和绣有小花伞袜子的来龙去脉。刑侦人员沿着“力度”牌皮鞋的生产、销售渠道轨迹,在本市和常州、启东等地深入调查,发现现场留下的“力度”牌41码鞋印的模具为江苏常州制造。此类皮鞋共有7种款式,市场销售价每双为-元人民币,共生产了3千双,销往本市和哈尔滨,仅上海就有30多个销售点。对绣有“小花伞”商标的现场遗留带有血迹的袜子,为了查明其生产、销售地,侦查人员先后走访了四川北路、豫园小商品市场等所有销售袜子的商店,还追踪到浙江义乌、广东顺德等产袜厂家、小商品市场.侦查员走访了2千多个摊位,终于查清这双袜子系广东顺德的家小厂所生产。还有几个例子,突出表现了专案组侦查员严谨的工作作风和扎实细致的刑事侦查基本功。案发当天,即25日上午6时半,戴厚英从安徽老家一回到上海,就开始收拾屋子。据邻居反映,这天中午11时许,戴把一捆旧报纸卖给了一名外地收破烂的人。这个收破烂的与本案有无关系呢?为了查清事实,侦查员历经曲折,遍访凉城地区,终于找到了这名叫杨某的江苏籍收破烂的人,并收回了戴厚英卖出的18公斤旧报纸。为了查找曾经为戴家修理电视机、电脑及装修房子的人员,侦查人员的足迹遍及上海市各个角落,不遗余力地共访问了多个修理店,尽可能地查找到每一个人,了解情况,不留死角,排除嫌疑。在此案对人的调查访问上,专案组侦查员更是下了苦功夫的。仅在本市对戴厚英的同事、朋友、同学、学生、邻居等方面的调查访问,达到1余人次,制作笔录逾千份,整个案卷材料叠起来达一米高。戴醒回国,凶手浮现戴醒回国了。她是在案发的第二天接到我们告诉她的噩耗:她母亲戴厚英被人杀害了。8月28日,戴醒和丈夫隋某双双飞抵上海。叫戴醒回国,我们作了两方面的考虑。戴醒是戴厚英的独生女儿,最亲的人。唯有她才有资格全权处理戴厚英的后事;其二,我们希望通过戴醒,从中了解一些案情的有关线索。戴醒看见母亲死后的惨状,悲痛欲绝,几度昏厥过去。戴醒回来后,全权处理母亲的遗物和书信。当时,宋孝慈受专案组委托,接待了戴醒夫妇,并与戴醒进行了如下的对话:宋:“对你母亲的被害,我们公安机关正全力以赴地开展侦查工作,争取早日查出凶手。我们希望你能给予支持和配合。”戴:“我怎样配合你们的工作?”宋:“我们了解到,你母亲有记日记的习惯。这些日记中,很可能涉及到破案的线索。希望能够征得你的同意后,将有关的日记交给我们查阅。”戴:“这不行!日记涉及到我母亲生前的隐私,不能看。”宋:“你放心,我们纯粹从破案角度去看这些日记的,绝对为你母亲保密不外传。”戴:“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接下来,宋孝慈给戴醒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他举例:曲阳地区有一名裁缝被人杀害,警方就是通过他与人来往的书信,从中发现了线索,最后破了案,凶手被抓捕归案,绳之以法。戴醒终于有所松动,来乘热打铁,进一步问:“你想为你母亲报仇雪恨吗?你现在做不到,而我们能做到。你想想,如果你把你母亲的这些日记都带回美国,那么,也许凶手的线索就在这些日记里。凶手从此法外逍遥,你不是终身遗憾,你死去的母亲不是死不瞑目吗?”为了让戴醒确信警方的诚意,宋把刑侦支队*委施敏鹤叫到办公室,对戴说:“整个查阅日记的过程,我们都请施*委一个人进行,任何人不再参与。阅毕后一并交还。为了你母亲,请你相信我们。”至此,戴醒终于醒悟了,感动不已。以后两天时间里,戴醒交给施敏鹤两本戴厚英当年纪录的黑漆皮24开硬面抄日记本。年9月3日,戴厚英和她侄女戴慧的追悼会在上海龙华殡仪馆举行。文坛泰斗巴金托人送来了花圈。丧事办完了,可专案组侦查案件的步伐始终没有停止过。从给戴厚英来信的老师、同学、笔友中的近千封信中,专案组从9月7日起的3天内,摘录下数万名通信者的名单和地址,并首次运用了电脑登录的办法,使查找的效率提高了几倍。从9月10日起,施敏鹤从戴厚英80年代所记载的日记查起,逐条逐句分析,希望能从中发现疑点。9月13日中午,施一边端起饭碗,一边端详戴厚英当年记载的部分日记。蓦然,他的眼睛定格在年4月某日记载的一段文字中:“我中学时代的老师李文杰,今天托他的孙子陶锋带信给我,要我在上海为他孙子找一份饭店厨师工作。天哪,我一生中都没有进过几次饭店,更不用说在饭店替他找工作。在外地人的眼里,我这个当教授的好像有多大本事,很了不起的样子。其实,他们一点都不了解我。但是,既然是老师托我,我总得替他想想办法……”厨师——菜刀——杀人……施敏鹤那种侦查员特有的敏捷思维逻辑,很快地把这三桩事情联系在一起。“快,快查电脑记录!”施撂下碗筷,按动鼠标,很快地与4月中旬李文杰托孙子陶锋带给戴厚英的那封信挂上了号。从成堆的信件中,负责清理戴厚英信件人员马上翻到了那封信的原件,信的内容是这样写的:“戴老师:今有我的孙子陶锋前来上海,想寻找一份厨师工作,希望你能帮忙。我的身体很好,你好吗?有机会来界首作客,碰面再谈。李文杰年4月X”。信中并没有留给专案组十分明确的线索,但翻过信的背面,侦查员另有惊喜发现,上面写有:呼玛一村号室陶锋。这行笔迹看样子是陶锋抄给戴厚英的暂住地联系地址。有戏!9月13日傍晚,在宋孝慈的指挥下,专案组杨璐、徐仁桢等当晚飞速赶往呼玛一村,查询陶锋。据与陶同居一室的同乡反映,陶锋在8月底已回到安徽。前几日,陶还打过电话给他,说他在安徽界首市的一家酒店里当上了厨师长。为了方便联系,陶锋还留下了回电号码:-。经查,是界首市邮电局的公用电话。这位同乡还反映了陶锋几处极为可疑的地方:8月25日下午,陶锋曾出去过一阵子。出去时他身上没带什么东西,晚上5时多回来,腰里突然挎着个“随身听”。出手也阔绰起来,不仅还清了以前欠同乡的债务,还讲马上要回安徽去,并当场掏出70元钱.买下了同乡原打算回皖的火车票。而在当天上午,陶锋还在到处借钱,说要弄到15万元,偷渡到台湾去。陶今年4月来沪,一直未找到固定工作,近来经济非常拮据。当侦查员问起陶锋的衣着打扮、体貌特征和年龄时,得到更为振奋人心的回答。陶锋,22岁,头顶微秃,络腮胡子,体格健壮。上身穿件红色衬衫……简直跟现场目击的12岁男孩所反映的一样。陶锋具备作案的动机,又熟悉戴厚英家,符合现场所描述的凶手特征,他有重大作案嫌疑!半夜,我和副总队长孔宪明、王*以及宋孝慈等都很兴奋。20天来,我们天天“泡”在现场,总算有了眉目。当晚,我们和界首市公安局取得联系,得到如下信息:陶锋,年1月27日出生,安微省临泉县人,家住临泉县宋集中学内,现系界首市昌盛宾馆临时厨师。陶的爷爷李文杰,66岁,原是颖上中学教导处主任,曾担任戴厚英中学时代的语文老师,后调阜阳中学、太和县中学任教,现已从界首一中退休。李曾被错划右派。当时,李的夫人带儿子改嫁陶姓人家。为了“划清界限”,李的儿子改姓陶亚民。他承继父业,在宋集中学任教,曾被评为优秀教师。陶亚民生有二子,次子便是陶锋。我和孔宪明、王*、宋孝慈等简要商议了一下,得出一个共同的决定:事不宜迟,马上选派精兵强将赶赴界首市,务必要抓住陶锋!抓捕凶手14日早上8时,总队一支队副支队长陈申东、虹口分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杨璐、“大将”金亚奇、*杰4人一组,驱车直奔安徽。当晚10时,追捕组赶到安徽省公安厅,省厅刑侦总队派大案科侦查员张晓东协助,马不停蹄地往界首奔去。到了界首市,已是深夜12时许了。为了不暴露目标,陈申东、杨妈等半途中就商议将上海牌照的警车直接停到界首市公安局大院内,然后再到旅馆稍作休整。在旅馆里,追捕小组与张晓东商议下一步追捕计划。当时商定了两套捕获计划:如果陶锋在家,请讲一口阜阳话的张晓东出场,确定目标后发出信号,外围侦查员冲进屋内,将陶迅速拿下;如果陶不在家,仍请张以陶锋同学名义,询问陶的确切位置。15日上午9时多,沪皖两地5名侦查员便装步行至界首一中教工宿舍。张一到门前,喊了几声;“陶锋!陶锋!”门里出来一位60多岁的老人:“找他什么事呀?”张晓东:“我是陶锋的同学,是他叫我来找他的。”一口纯正的安徽阜阳话。老人正是陶锋的爷爷李文杰,对张毫不怀疑;“他在昌盛酒店做厨师,离这儿不远的。”李还热心地要为侦查员领路,被婉言拒绝。实际上,昌盛酒店离侦查员下塌的宾馆很近,在一排后面建筑上,相隔也就10来家门面。中午11时半,昌盛酒店进来一伙人。迎宾小姐热情迎客,一个劲儿地说:“欢迎光临。”“叫你们老板来。你们有些什么菜,要合着我们的口味烧。”原来,陈申东、杨璐事先商量捕捉对策时,考虑到陶锋可能会在厨房切菜。刀,一动起手来,恐怕伤及无辜。对于这样一名凶残的家伙,追捕组决定以智取为上策。“行,行。这里什么菜都有,没问题。”酒店老板满脸堆笑,唯恐跑掉这笔“买卖”。“不行,我们要对厨师直接讲,让他按我们的要求来烧”。说话间,陈、杨、金、*4人已经自言自语地走进厨房。秃发、络腮胡子,身高1.70米。有明显体貌特征的陶锋正在挥动锅铲炒大锅菜。金亚奇、*杰二人一左一右,渐渐逼近陶锋。几乎是二人同时出手发力,突然将毫无戒备的陶锋挟住,反拗双臂。陶锋不知所措:“你们是什么人?这样干什么?”“我们是上海市公安局的,为什么抓你,你知道吗?”杨璐迎面站在陶锋跟前,眼光犀利地问。“我知道,我知道”陶锋惊顿片刻,接着颓然垂头,脸色骤变,煞白。金正奇掏出一副银色手铐,迅即落到陶锋粗壮的双腕上,随后咔咔地收紧。昌盛酒店的老板懵了:“什么事?什么事!”他开始醒悟到,这伙人一窝蜂地往厨房跑,不像是来吃饭的,倒是抓人的。杨璐亮出身份,随即追问:“陶锋往在什么地方?’老板愕然,随即指向楼上:“陶锋住在酒店职工宿舍里。”金亚奇、*杰,还有2名界首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侦查员挟住陶锋,架住他的胳膊连拖带拉地出了酒店门口。临登上警车的一刹那,金正奇突然抓住陶锋的左手,扳开他的拇指仔细端祥:指纹是罕见的双箕纹与现场提取的一模一样。再看陶锋脚上穿的,正是专案组千寻万觅的“力度”牌船形皮鞋。脱下陶锋脚上的皮鞋,鞋底图案花纹与现场的血鞋印系一个模具刻出。陶锋的脑门上不断沁出汗珠,心理彻底崩溃,对押解的侦查员说了句:“你们不要看了,戴老师是我杀的”陈申东、杨璐一路,直奔陶锋宿舍。在陶锋的床上,发现了“爱华”牌随身听一只。经搜查,先后找到景泰兰手镯、镀金项链、旧“上海牌”机械女表等赃物。此外,陶作案后穿走戴家的一条长裤也被找到。当缴获大量赃证的陈申东、杨璐等走出商店职工宿舍时,张晓东气喘吁吁地奔过来:“陈支!杨支(副支队长的简称)!陶锋交代啦!”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异地的刑警兄弟同样也为上海刑警侦破此案感到无比的高兴。在界首市公安局审讯室里,我们的侦查人员当场从陶锋的牛仔裤后插袋里搜出以“茅维琳’名义存人工商银行的定期存单一张。存单注明8月28日到期,系戴慧的现场被劫物之一。对陶锋做好初审笔录后,侦查员将陶押出审讯室,准备暂时羁押在界首市看守所。走出至二楼梯拐角平台处时,意外的情况发生了:陶的爷爷李文杰不知从哪儿听到消息,急匆匆地赶来,恰好在此处与陶锋见了最后一面。李文杰扫视着侦查员们和陶锋:“什么事?什么事,你们把他给抓起来了?”还未等侦查员回答,陶锋咕咚一声,双膝跪地,朝李磕了两个响头:“爷爷,孙子陶锋对不起您,我把戴老师给杀了。”老人差点没被气得背过去,扬起右手,狠狠地抽了陶锋一个嘴巴,然后猛拍自己的大腿,深深地叹一声:“唉——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其实,老人早有预感。只不过今天变成他不愿相信的事实。老人平时喜欢收听广播。他是从国外电台中听到学生戴厚英被杀害的消息的。当时,他就担心这事会不会是陶锋干的。因此,他专门找到刚从上海回皖不久的陶锋,追问:“戴老师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你可不能干这种丧天害理的事啊。”陶锋故作镇定,拍着胸脯对老人下了“保证”:“爷爷,你放心好了,戴老师的死,肯定与我没关系。”可是,老人并不了解陶锋。他已经演绎成一个禽兽不如的杀人恶魔,卑鄙小人的“保证”,已经一文不值了。这个案件真可谓是戏剧性的。戴醒夫妇就要回美国了,她将要乘坐15日下午3时飞往美国芝加哥的国际航班。决不能让戴醒带着深深的遗憾离开中国。离开飞机起飞仅有一个小时。必须让戴醒在登机前知道凶手落网的消息,为她安抚心灵的创伤。宋孝慈通过戴厚泉向戴醒发出急电。戴醒回电了,她得知这一消息流泪了……陶锋的交代使“8·25”凶杀劫财案真相大白:“今年4月份我来沪后,曾经先后为找工作多次到过戴老师家。几次接触,我也认识了戴慧。8月25日上午,我打电话找戴老师。她不在家,侄女戴慧接的电话。她说,戴老师今天从安徽老家回到上海。因此,当天下午2时半左右我独自一人来到戴老师家,目的是想跟戴老师借10元钱,准备偷渡到台湾去。敲开门后,只有戴慧一人在家。她倒了杯水招待我,并跟我闲聊了几句,便不理我了。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偏巧电视里播放的是上海下岗工人再就业的专题节目。我心里有点忿忿不平,我在前一段时间虽然在两家饭店打过工,但是干了没几天,就被老板炒了“鱿鱼”。上海的饭店老板真刁,想不用我,就把我赶跑了。刚才跟戴慧聊了一会儿,知道她从学校毕业后,正在一家商场实习,看她找工作多容易,心里就不平衡。下午3时半的时候,戴慧母亲来电话了。乘她接电话的功夫,我悄悄地跟进北面小房间里。她刚挂断电话,我劫胆顿起,扑上去抓她。戴慧十分吃惊,连连喊着:“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我一不做,二不休,死死卡住她的脖子,直到她昏死过去。这时,我正在翻抽屉和橱柜,想弄点现金和值钱的东西。门外突然响起插钥匙开门的声响。糟啦,戴老师回来了!我心中一惊,随手在茶几上抄了个花露水瓶子,躲在门背后。戴厚英刚进门,我用力向她头上砸去,并死死地扼住她的脖子。戴老师惊诧中眼睛里喷出怒火:‘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会受到法律制裁的!’我顾不上那许多了,把戴老师打翻在地后,我脑子里只想一个问题,不能留下活口,否则我真死定了。于是,我到厨房找了把菜刀,向戴老师头上、身上乱砍。戴老师临死前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我越发收不住手,一刀刀向她头上、颈部狠砍乱斩,直到她不再动弹为止。这时,我忽然听见戴慧睡的北面房间有声响:大慨是戴慧醒过来了。不行,不能让她活。我冲上去,戴慧在里面顶住房门不让进。房门上插着钥匙,锁不住门,力气也没有我大。不一会儿;我拼命推开房门,挥刀向戴慧劈去。杀了两个人,我像发疯似地在她家翻箱倒柜,抢走了戴家两张存折和一些财物后,我在水斗上洗掉了脸上、手上和鞋上的血迹,换了血衣,套上戴家一条裤子,扔下了一双沾血的袜子……临逃走前,我跪在戴老师的尸体面前,说了声:‘戴老师,我对不起你了。’便出了门。”事后,除了陶锋将两名被害人的身份证以及戴厚英那张美元的存折烧毁外,其余赃物、证物均已被搜缴到案。法庭交锋很显然,陶锋杀害戴厚英、戴慧是为了图财而害命,并没有任何*治目的,更没有受到谁的指使。陶锋杀人抢劫的手段残忍,后果严重,社会危害极大。公诉机关一方面要尽快将陶锋提起公诉,交付法庭予以严惩;另一方面还要通过提起公诉和出庭支持公诉,把图财害命事实的真相公布于众,彻底澄清各种社会谣传。最高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梁国庆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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